在中国掀起生物医学革命

宽松的监管环境和务实的方法促进了迅猛发展

在过去的20年里,法国神经科学家厄尔万·贝扎尔至少每两个月会在北京待一周。贝扎尔从法国长途跋涉来到中国,是为了访问中国实验室里培育的灵长类动物。

中国 已成为涉及这些动物研究的首选目的地,这些动物是研究人类疾病的宝贵模型。其他国家没有以如此大的数量或达到中国生产的标准来培育灵长类动物。

“大约95%的使用转基因猴子的论文来自中国,”贝扎尔说,他是 神经退行性疾病研究所 的主任,该研究所位于 波尔多大学,并且是他自己在 实验动物科学研究所、 中国医学科学院 的实验室负责人。在最近的突破中, 中国科学院 (CAS) 的研究人员对食蟹猴进行了基因改造,使其表现出类似自闭症的行为,以便更好地了解该疾病的病因以及如何治疗。中科院的科学家还使用类似于克隆多莉羊的技术克隆了灵长类动物。贝扎尔使用恒河猴展示了脑机接口如何在脊髓损伤后恢复腿部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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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发展与中国生物科学领域国际标准的监管和执行的改进同时发生。两个事件对这一过程至关重要:2003年的SARS爆发,这突显了野生动物和实验动物管理的问题,以及2001年中国创造了世界上首个人-兔胚胎,这引发了该国的国际公关危机。

中国政府认识到生物科学将在其全球竞争力中发挥重要作用。生物医学、合成生物学和再生医学技术在中国“十三五”规划中被列为战略领域和产业。“中国不想错过生命科学生物技术革命,”宁波诺丁汉大学 的创新研究学者曹聪说。

科学家们也意识到,为了获得全球对其成就的认可,他们必须遵守国际公认的规则,清华大学 的生物医学工程师杜亚楠说,她在哈佛-麻省理工学院健康科学与技术 工作三年后于2010年回到中国。

中国生命科学家利用先进的医学影像技术更好地检测肺部恶性结节,创造了首批使用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的猴子,并发现胎儿DNA会通过母亲的血液流动。这一进展促成了妊娠期间唐氏综合征的无创检测方法的开发,该方法已在世界各地使用。

在自然指数中,中国是生物医学工程文章的第二大贡献者,仅次于美国,这是根据其在2015-17年82种高质量研究期刊的论文作者贡献来衡量的。

交叉审查

2001年,这样的进步是不可想象的。在那年9月,中国报纸报道说,中山大学 在广州的科学家陈席先成功培育出了注射了来自一名七岁男孩的皮肤细胞核的兔胚胎。

“当时,没有人认为中国能够取得这样的突破,”肯特大学 的社会学家张洁说,该大学位于英国。由此产生的杂交体可以用于提取人类胚胎干细胞,这对于再生医学很有用。

国家的反应是乐观的,但很短暂。几天之内,国际社会对这项研究一片哗然,中国被称为生物学的“狂野西部”。张洁说,政府被这场风波吓了一跳,有效地禁止了所有杂交胚胎干细胞研究。陈席先的杂交研究戛然而止,但他仍然留在中山大学任教,并继续指导学生,特别是关于体细胞(非生殖)干细胞的研究。

自那次事件以来,中国的生物伦理学格局发生了变化。2003年,科技部 和当时的卫生部(卫生部)发布了人类胚胎干细胞研究的指导方针。2009年至2013年间,卫生部出台了管理医疗技术和干细胞临床应用的行政措施和法规。实验室动物机构国家标准于2014年生效。

张洁将政府的监管方法描述为务实的,其中“复制粘贴”了国际法规,在很大程度上遵循了英国相对宽松的立场。张洁说,通过为研究清除监管障碍,中国吸引了许多海外华人科学家和非华裔合作者。“宽松的监管帮助了中国的快速崛起,”张洁说。

2010年回到北京后,杜亚楠经历了实验室文化冲击。研究人员在不同的条件下饲养实验动物,并在没有进行人道主义程序的情况下杀死它们。医生在没有患者同意的情况下将患者样本交给研究人员。

这些做法虽然权宜之计,但却带有严重的风险。不择手段的行为会使科学受到批评,并可能使研究失去在顶级期刊上发表的资格。而且,未能遵守程序会破坏结果的可重复性。

提交给许多信誉良好的期刊的稿件必须附有伦理委员会的批准。自从他回国以来的几年里,杜亚楠——他是最近几篇关于将干细胞引入体内的方法的论文的合著者——目睹了生物医学研究伦理方面的巨大进步。

例如,国际实验动物评估和认证协会(AAALAC International)于2006年首次认可了中国的机构;到2016年,大约有60个中国项目获得了该组织的认证,该组织是一个非营利性组织,在一个自愿认证框架下促进科学中动物的负责任的护理和使用。中国也开始在全球政策辩论中采取更多主动,并在干细胞和合成生物学等新兴领域制定标准。

当2015年中国研究人员首次在非整倍体人类胚胎上使用CRISPR时,引发了另一场全球伦理辩论,张洁说,政府的反应比最近过去要克制得多。政府澄清了其立场和监管程序,明确规定中国允许胚胎基因编辑用于基础和临床前研究,但禁止用于临床或生殖用途。

广阔的后院

但是,在伦理实践中,中国科学仍然存在很大的差异。关于如何实施大方向指导方针的决定留给机构和研究人员自行决定。最近南方科技大学(南科大)的贺建奎声称基因编辑了双胞胎,南科大已经与他划清界限,超过100名中国生物医学研究人员对此表示强烈谴责,就是一个例证。

杜亚楠说,实施仍然参差不齐,尤其是在偏远地区的大学和医院。他说,当谈到在整个中国强制执行标准做法时,“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洁说,部分问题在于沟通。她说,良好的执法不仅需要自上而下的监控,还需要公众参与,了解“他们应该期望什么,以及他们在法律上有权得到什么”。张洁说,未能与公众利益团体就规则进行互动,助长了谣言、误解和对科学的不信任的蔓延。

本文经许可转载,并于2018年12月12日首次发表

自然 564, S66-S68 (2018)

doi: 10.1038/d41586-018-07692-4

本文是自然指数2018中国的一部分,这是一份编辑上独立的增刊。广告商对内容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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